《色 戒》｜女性的悲情人生

战争来临的唯一结果，就是摧毁人性的情感。

李安导演的电影《色 戒》是根据张爱玲的同名小说《色 戒》改编而来，是一部爱情和谍战题材类型的影片，影片描写了在动荡战乱的社会中被家人抛弃的王佳芝参加革命刺杀，最终因为爱情和国家而牺牲的革命事件，故事取材于抗日战争期间一起著名的刺杀案，电影中的易默成与王佳芝的原型是特务丁默邨和名媛郑萍如。导演将小说中爱情故事延展到时代的层面，营造了一种“谍战”氛围，让角色在一种紧张的环境下袒露出人性的复杂情绪。

一

女性人物角色的社会意识形态衍化

影片《色 戒》中，王佳芝要以一种“猎物”的身份参与刺杀行动，只有与易默成成为“猎人与猎物、虎与伥的关系”，才有可能将易默成引诱上钩完成刺杀计划。这种计划由学生临时起意并粗略计划执行，明显有些不靠谱，但这种“诱饵”以方式来接近敌人，在中西方一直屡试不爽。究其原因，在《孟子 告子上》中的观点：“食、色，性也”，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；在西方心理学中，拉康的理论中提到：“男性主体身份的进一步确认与象征权力的获得，始终包含着成功驱逐女性所引发的象征焦虑与创伤记忆的过程。其途径之一，是物化和美化女性的身体，赋予女性的身体以神奇的力量和欲望的联想。”因此将命运多舛的女性王佳芝作为故事主角，勾引特务易默成的任务是有理论研究基础支撑的，王佳芝在影片中不是“花瓶”的存在，不是奇观性的单元和影像，而是鲜活立体的，展现出有独立思想的新时代女性形象。首先是求学，王佳芝在家庭变故后仍选择在岭南大学求学，色诱计划第一阶段失败后仍选择继续进修。其次是勇敢追求爱情，因为喜欢邝裕民选择勇敢的上台表演戏剧，并成为焦点，得到了邝裕民的赞赏。

再次，在战乱的年代，愿意跟随邝裕民一起完成危险的刺杀。在这里，刺杀的动机是爱国还是爱情是模糊的，这也为更加细腻的人物情感，和影片的结局埋下伏笔，刺杀活动也开始了王佳芝更为悲惨的命运遭遇。王佳芝假扮麦太太后，作为特务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发挥了积极的主观能动性：优雅漫不经心的在麻将桌上获取情报、挽留要回上海的易家夫妇，老吴不同意收网时王佳芝的反驳与控诉，麦太太引诱易默成功等。《色 戒》打破了大部分电影、尤其是商业电影中女性形象的“刻板印象”：女性是“凝视”的对象，带来“视觉快感”的作用。而是在其基础上，进一步完善女性的形象，给予女性更多力量，肯定女性的社会价值。《色 戒》中尽管最后的刺杀没有成功，但是王佳芝的力量掌控着易默成的生死，并选择没有让易默成死恰恰就是女性力量的展现，是原社会意识形态中女性形象的衍化。

二

多重情感符号建构女性形象

李安导演的创作母题始终是社会与人性欲望、复杂情感之间的冲突，《色 戒》便以细腻的手法，诉说着动荡贫穷年代中王佳芝的内心情感与欲望。多重情感的缠绕叙事可以建构更加立体丰满的人物形象。首先是亲情。王佳芝母亲过世，父亲带着弟弟远去英国，自己成为弃子，寄人篱下在舅妈家。对于家庭，王佳芝有着特殊的情感，她想去英国找爸爸和弟弟，这也是王佳芝第二次同意扮演麦太太的一个主要原因，而且在行动暴露后，王佳芝坐的黄包车夫问她是否回家时，她说是，当听到有人急着回家做饭她嘴角微微扬，家对与佳芝是创伤也是渴望不可求的存在。其次是友情，同学的相处应该是清纯友爱的，然而这个“刺杀小组”的友情染上了战争“牺牲”的色彩，爱国的热忱使他们为抗战做着积极努力，从演戏剧到”演戏”他们团结一致，但因为麦太太需要有真实的性经验，为此，同学情感也发生了质变，尤其对于王佳芝来说是双重伤害—喜欢的男生同意“牺牲”王佳芝的清白，来更好的完成麦太太的角色。再次是爱情。对邝裕民的喜欢是她成为麦太太的直接原因，邝裕民有着强烈的爱国热忱，

但是懦弱青涩，虽然喜欢佳芝，但是还是把佳芝作为牺牲品，也促使王佳芝最后喜欢上对她好的易默成。易默成是谨慎疑心重的特务，虽然对王佳芝一见钟情，但一直保持着理性和戒心，经过三年的分别，易默成更加确定自己喜欢这个不同于官家太太的佳芝，两人开始了约会。大尺度的床戏让影片的放映有了障碍。但是床戏表现的不仅仅是‘性“更是人物的心理变化，从彼此试探到最后走进对方心里，是世俗不容的爱的铺垫。易先生大手笔送给佳芝的戒指彻底感动了佳芝，可能是家庭和初恋对于她的伤害，或许是自己已经爱上不能爱的易默成，不管怎样，王佳芝只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人，她不想他死，最后关头放走易默成。多年的努力，同学的生命都在感情用事中消失殆尽，女性的优柔寡断，情感用事，使影片跳出了传统为民族大义牺牲自我情感的圈子。虽然导演让影片更加情感化了，但也暗含了导演也是有态度的：王佳芝与易默成的这份感情是为世俗所不容的，比如在日本酒馆为易先生唱的《天涯歌女》片段，巧妙地并置了敌国与祖国，汉奸与革命青年。

电影《色 戒》尽管故事发生在特殊年代，但是没有突出主旋律色彩。也没有表达小说阴冷，清醒，冷静的旁观的态度，而是将各人的情感无限放大，解构革命人物和英雄神话的书写方式，给特定历史提供了不一样的解读方式，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情感体验。

一影一话 谱人生虚实

俱是覆舟风雨 书字可抵愁

西安建筑科技大学

戏剧与影视学

终南影话 电影小组